两70后银行高管空降地方，专家解析“金融副省长”现象

云泥居主人

十九大后，" 金融副省长 " 现象明显增多
国有银行高管转战地方政坛又添新例。3 月上旬，中国进出口银行副行长宁咏任湖北省政府党组成员，交通银行监事长、党委副书记蔡允革任重庆市政府党组成员。
3 月 8 日，湖北省各界妇女纪念 " 三八 " 国际妇女节 111 周年大会在武汉召开。湖北省政府党组成员宁咏出席大会并讲话。
3 月 4 日，武陵山文旅发展联盟发起人会议暨理事会第一次会议召开。蔡允革以重庆市政府党组成员身份主持会议。
上述消息显示，宁咏与蔡允革分别空降鄂、渝工作。他们均有金融从业背景，之前分任中国进出口银行副行长、交通银行监事长、党委副书记。
近年，越来越多的金融领域干部进入地方党政系统。其中担任省级政府副职的，常被外界称为 " 金融副省长 "。
均是 70 后，曾是同事
资料显示，宁咏和蔡允革两人有诸多相似之处，都是 "70 后 "（分别生于 1970 年和 1971 年），均获经济学领域博士学位，均同在光大银行工作多年。其中，宁咏在光大工作超过 20 年。
1998 年，宁咏自南开大学毕业后到光大银行工作。历任光大银行宁波分行副行长、行长，光大集团战略规划部总经理等职。2019 年 7 月宁咏任中国进出口银行副行长，至此番调整。
此前媒体报道，有业内人士曾评价称，宁咏为人和善，能力很强，是光大的实力干将。
蔡允革履历较为丰富，早年求学于四川大学，毕业后即进入央行。后来又在中国银监会工作多年，担任过广东省发改委副主任。
2013 年 4 月，蔡允革进入光大银行，担任过中国光大集团股份公司副总经理等职。2020 年 9 月任交通银行监事长、党委副书记，至此番调整时间不过半年。
值得一提的是，蔡允革 49 岁时成为交行监事长，这在当时国有六大行监事长中是最年轻的。
事实上，金融机构向地方政坛输送了不少人才。比如 2019 年 8 月，时任交行副行长、首席财务官吴伟任山西省副省长。2017 年 7 月，时任交行副行长王江任江苏省副省长。2019 年 9 月，时任光大银行行长葛海蛟任河北省副省长等。
中国新闻周刊注意到，金融副省长到地方后有的并不直接分管金融，有的经过地方历练后，又返回金融机构任职。
如前述吴伟到山西任副省长后，负责民生、卫生健康、市场监管、医疗保障等方面的工作。2020 年 6 月，山东 " 金融副省长 " 刘强晋升为山东省委常委。郭树清曾任中国证监会主席，后来担过山东省省长，再之后回到金融机构，任中国银保监会主席、党委书记，中国人民银行党委书记、副行长。
" 金融副省长 " 现象
" 金融副省长 " 现象也并不是近几年才有的。早在 2012 年 5 月，时任中国证监会主席助理朱从玖空降浙江担任副省长。之后 " 金融副省长 " 陆续出现。
据媒体不完全统计，目前在任 " 金融副省长 " 共 14 位，时间跨度从 2012 年至 2021 年，涉及证监会、央行、工行、农行、建行、交行、光大银行以及国家开发银行等诸多金融机构副行长、行长。如果宁咏和蔡允革也分管金融，那么金融副省长将达到 16 位。
他们履新时间多是在十九大之后。涉及广东、福建、浙江、江苏、山东、辽宁、吉林、山西、四川、贵州等多个省份。
此前媒体报道，在金融系统内部，金融干部到地方挂职历练比较普遍，这已算是金融系统与地方政府良性互动的常态化机制。但 2018 年以来，厅局级以上金融人才提拔变得密集起来。金融背景的干部，大多政治素养过硬，专业能力很强，自然成为金融副省长的合适人选。
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曹和平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表示，事实上，金融机构与地方政府之间的人才交流已形成了一个常态化交流机制。
曹和平认为，这种人才交流机制非常好。很多地方都有出口加工区、综合保税区、产业园区以及经济开发区，这需要真正懂金融的领导干部来指导。而且国家经济已经从产业经济向资本、要素经济方向提升，为之匹配懂金融的干部也是应有之义。
招联金融首席研究员、复旦大学金融研究院兼职研究员董希淼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采访时表示，选派金融机构高管充实到地方政府，主要有以下几方面原因：
首先，中国金融业发展迅速，无论规模还是速度都非常快。而地方政府又缺乏金融领域的专业人才。" 金融是专业性很强的行业，需要专业的人才来推动地方金融发展。"
其次，从监管的角度看。以前金融监管主要是中央事权，但后来地方金融监管职责得到加强。地方政府成立金融办，后来改为金融监管局。因此，客观上也需要金融领域的高端人才。
再次，从金融风险的角度看，地方政府处置金融风险的职责也在加重。比如清理网络非法借贷平台，化解中小银行风险等，这些都要求地方政府拥有金融管理人才。
在董希淼看来，中央有步骤有计划的选派 " 金融副省长 "，不仅可以让金融副省长、副市长发挥专业作用，更能提升地方政府在金融方面风险防控的能力。
中国政策科学研究会经济政策委员会副主任徐洪才向中国新闻周刊表示，在经济系统中金融具有相对独立性，金融运行有其独特的客观规律，与其他经济活动有一定的差别。再加上这些年金融创新层出不穷，银行、证券、保险各种业务交叉渗透，金融科技也是风生水起，这些都要求有专业的金融人才来管理。
值得注意的是，本次人事调整中，蔡允革备受关注。此前，重庆已有 " 金融副市长 " 李波，他负责分管商务、外经外贸、自贸试验区、地方金融监管和金融等方面的工作。
如果蔡允革也分管金融，那么重庆将会有两位 " 金融副市长 "。目前直辖市北京、天津、上海各有一位 " 金融副市长 "。
徐洪才还表示，管理者要落实金融服务于实体经济的大政方针，同时又要防控金融风险，这是非常不容易的，需要 "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国有银行高管经过了长期历练，专业能力管理能力强，又兼具宏观视野。这些人士充实到地方政府从事金融管理工作是非常合适的。这种人才交流机制对促进经济发展，维护金融稳定都有重要现实意义。
董希淼补充说，如果 " 金融副省长 " 回到金融机构，综合能力会更强，这种双向交流，也有双向推动，双向赋能的作用。他们对地方会更了解，也利于今后做好金融工作。
栏目主编：秦红 本文作者：中国新闻周刊 文字编辑：宋彦霖 题图来源：图虫 图片编辑：朱瓅